诗歌属于心灵,超越时空:“诗歌,/是注入你肺腑的金丹,/永远来自另一个时光。”诗歌的魅力在于:“其中没有父权,没有游戏,脱离事务,没有缘由与规则,/既超越时间,又囿于时间。”因此,诗歌甚至不听从逻辑和理性的摆布:
曾经
逻辑倚靠着一根断杖,
在我手中入睡,
诗歌却欢舞着不眠。
为何而写作?为什么成为诗人?对于每位诗人都会面临的此类问题,阿多尼斯如此作答:“我写作,是为了/让唯一能浇灌我内心的泉水继续流淌。”“写作吧:/这是最佳的方式,/让你阅读自己,聆听世界。”虽然诗人长年寄居他乡,并甘愿以精神上的流放者自居,但在他心目中,真正的流放地却“只有在写作中、尤其在诗歌中才能找到”。因为:“城市在瓦解,大地是尘埃的列车/只有诗歌,知道迎娶这片天空。”虽然他很清楚这是一个“背叛了诗歌”的时代和社会,但诗人对自己、对诗歌却依然有足够的自信,他以一位“死去的诗人”的口吻,向不可一世的君王进行挑衅:你逝去了,你的王权逝去了,你的大军逝去了。
我依然故我,
我在每个清晨再生。
……
你会看到我的诗歌
成为光的君王,你是我的一道光线,
在我的词语里炽燃。
这里,我们依稀可辨他最为心仪的诗坛前辈,阿拔斯朝大诗人穆太奈比的身影,那位堪称“阿拉伯的李白”的伟大诗人曾留下这样被世代传诵的豪语:
我与慷慨同义,我是诗歌的上帝!
我是敌人的毒剂,
我让忌妒者妒忌。
显然,对于昔日的“诗王”穆太奈比和今天“风与光的君王”阿多尼斯而言,诗歌都是至高无上的,它几乎意味着存在本身。无论时序如何变迁,只要生命存在,诗歌就不会终结,因为在阿多尼斯看来:
诗歌终结的时代,不过是另一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