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还年轻,我定要背上行囊,带上相机独自走进那云深谷幽的横断山脉,走进那人迹罕见的神农架,走进那神秘莫测的西藏。用最高超的技巧,浓缩所有的神奇,向世人展现我眼中的祖国。
如果,我已行将就木,我定要拄着拐杖,带上信笺,独自走进那流光溢彩的桂林溶洞,走进那苍茫辽阔的大草原,走进那清寒素雅的长白山天池。用最美最华丽,最生动最细腻的语言,描绘所有的景象,让我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还能回想起它们的美,但是我毫不犹豫地将纸撕碎,烧成齑粉,因为任何赞美它们的言辞都是那样的苍白、肤浅,甚至丑陋,更因为当我第一次遇见它们,就已明白它们早已印烙在我心中,祖国早已铭记在我心中。
如果,我死了,我的尸骸定要埋葬在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埋葬在沧桑凝重的塔里木河,埋葬在隆峻雄奇的巫峡棺山,看漫天黄土迎风怒翔,看千年不死的胡杨傲立于骄阳之下,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或许有一天,我的棺椁会被打开,但我那早已成了白骨的手却仍紧攥那一捧黄土,生命中最后那一捧黄土就是我在人世间最后的证明,那一捧黄土就是我永不停动的心,里面存在着我对祖国最完整、最完美的记忆。
如果,我已成了灵魂,失去了我存在的记忆,但我还是会飘到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畔,飘到美不胜收的香格里拉,飘到如诗如画的九寨黄龙,化作那里的一阵风,一朵云,一滴雨,化作我心中祖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