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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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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文/李治国

告别了九年的教育教学生涯,告别了家乡,告别了熟识的母校,为了谋生外出远涉青城工作。而今还是念念不忘昔日所读书和教书的老地方,褐色的记忆总也抹不掉,只想回乡看看。

恨不得马上能回去,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不到三小时就回到了母校的门前,我下了车想走进校园转转。

一条清清的小河从学校前缓缓流过,在这美丽的田野上,一座不是别墅的别墅型现代建筑学校出现在眼前,依然还很熟悉。走上小桥极目仰望校门上方原镶嵌的“希望小学”四个镀金大字还在,却没了“希望”。校园内的五星红旗也不在学校的上空飘扬。顺着幽幽的小径进入校园,绿油油的小草满园都是。当年总校规划要在校园内人工铺草坪,如今这嫩草倒自然长出来了。不见学生在校园内游玩嬉戏和打闹,只见两只小羊围依着它们的妈妈在低头吃草。踏着小草进入教室,宽敞明亮的教室却少了玻璃,地下留下的尽是玻璃碎片儿。原教室一角的现代远程教育设备,现在只剩下了一截电缆线头。偶尔几只老鼠出没祟祟作秀。走出教室,来到了校园内的老槐树下,二哥正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吸烟,好像是在沉思什么。老槐树的枝叶在二哥的头顶上撑开了一把伞,遮住了夏日的炎热。

二哥见有人来,慌忙起身迎接,一看是我,说道:“你回来了。”

是呀,的确我是想回来。

我跟二哥攀谈起来,听二哥一一向我叙说:

自从你二00六年离开学校以后,学校就一天天圮塌下去了。先是新校长因与学生家长发生暗昧不明关系而出事,借故调回了县城,学生也就一天一天地少了。

之后县里又分派下来一位刚从农牧学校毕业的学生来代课,要说种玉米他懂点儿,可任教不仅专业不对口,而且犯得是教育教学上的错误。还有几位留下来的老师,是“文化大革命”后期算是小学、初中、高中毕业或肄业的不同文化程度的老师任教,还有正在脱盲中的老师,他们是在一九八五年左右阶段性的在职或不在职的(吃空饷的)民办或代课教师转正的老师。显然适应不了今天现代化教育的需要。

眼看着学校没有了学生。已辍学的学生到市里打工学技术,你二嫂就只好带着孩子随着大伙顺应社会转型的新时代潮流转学到市里一所小学借读。你二嫂为了孩子上学成了“市民”,我成了咱们村能居住下来的唯一年轻人。

唉!学校的玻璃被人打碎了,现代远程教育设备被人盗劫了,“希望小学”的牌子也没了“希望”。政府只好将这所学校卖给了二哥,现在二哥是这园子的主人。

我恨“希望小学”没了“希望”,短短二年不见,母校就被冷落在一边。听了二哥的话不得不使我又回想起了过去。

这里是我童年成长的乐园,那时候在这块土地上没有学校,老支书马喜为了“希望”多渠道筹措资金,组织村民建筑起了一排排石窑洞,并请示县乡党委、县乡政府、教委等部门,经上级部门批准,该校被正式列入公办学校编制。老支书又亲自出马“三顾茅庐”聘请民师我的舅舅万钧出山支教,又提请乡教委选派老牌子师范学校毕业的段富老师就在石窑洞里给我们上课,我们就在石窑洞里学习。我曾幻想,“老师啊,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一九九四年我在清水河县第一高级职业中学音乐幼师专业毕业。

一九九五年为解决清水河县中小学英语教师严重缺乏的问题,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大学及乌兰察布盟广播电视大学批准,并委托清水河县广播电视大学分站(清水河县委党校)举办学制二年的师范英语中等专业培训班。又经清水河县委、县政府研究决定,由清水河县劳动人事局、清水河县教育中心、中共清水河县委党校三家联合发文,从全县各乡镇民办教师和回乡知识青年中选派适量名额的教师接受师范英语专业全脱产培训,培训期满,成绩合格者按照劳动合同制用工的手续,录用上岗,享受中等专业学校毕业学生同等待遇。

我抱着献身教育事业的决心,为着家庭生计及个人前途,拍卖家中可变钱的财产,并负债累累,才凑足上学所需的费用,到清水河县委党校接受培训。

一九九七年顺利又在内蒙古广播电视中等专业学校师范英语专业毕业。

一九九八年清水河县教委发文把我分配回了母校,开始了我的执教生涯。

九年义务教育在山区农村的普及,英语教师始终是一个缺口,学校的教师中接受过培训的英语教师只有我一人,因此清水河县韭菜庄乡前营盘中心小学和北圪洞中心小学的英语、语文、音乐、信息技术等课程的教学工作总校安排由我来承担,还得兼职现代远程教育资源管理工作。教学任务重,工作繁忙。家中父亲身患心肌梗塞多年,为了照顾父亲,又为了挽救农村学校,也不想看到孩子们辍学,我就得一面教书,一面料理家务。天天起早贪黑,翻山越岭奔走于家与这两所学校之间,无论严寒还是酷暑都从未间歇。

二000年“两基达标”验收,为了改善学校办学条件,乡政府倡导社会力量筹措集资、捐资助学,启动“希望”工程在这里又建筑起了新平房。我出于好奇、理想,就在这石窑洞和新平房里圆着我的教师梦,一心扑在教学第一线,为山区农村教育事业的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心血,一教就是九个春秋。然而政府每月只发200元的薪水实在难以养家糊口,几次三番上访与政府进行交涉教师工资待遇问题,可政府一再推拖不予解决。

二00六年乡教委裁减人员并把我裁减,我不得不另谋生路。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离开学校的那一刻,在我将要迈出学校门槛时,学生在喊:“李老师,您还会教我们吧?”其实我也本不想走,不时也回回头,挥挥手,看看我的学生,看看我的母校。天空中陈云密布,雷鸣闪电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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