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为人类安全拿起武器。” “我将公证审判每一位同胞。” “虽然错误,仍然正确。”——审判庭宣言
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从形体到灵魂。
人的愿景,还是那轮水中的圆月。
那是一双仿佛空无一物的眼瞳,几万年的冰层覆盖了绿色的汪洋。
有人会批判它,有人会赞扬它,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所有人都会记得他。
他像个已经被判处死刑的犯人,却要一遍又一遍确认刑期。
人类在智力上的优越早已终结,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人类走向灭亡的最后一次挣扎,不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而是一声低沉的哭咽。
所幸,现在的世界还是那么糟糕,甚至更坏,但至少不必数着日子等待灭绝。
一个生物的本能就是活着,一个物种的本能就是延续。人类从未温和的走入那个良夜。
生存依旧险峻,阴云仍然环绕。生育和繁衍问题仍然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
意料之外的重逢即是最后一次诀别,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冰冷的酷刑。
“有人说是下落,我认为这是上升。” “我们只是带着新的成就与认知,重做一遍当年人类祖先走过的路程。”
人类的动摇始于第一次心软。
它的生存,进化,灭亡,在世界的变动间,虽然自以为至关重要,却一次又一次自证无力与渺小。
他的种族卑鄙又高尚,你可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类的行为,也最大限度相信人类的仁慈和宽容。
比起死亡更残酷的是亲眼目睹这座城市的彻底沦亡。
离别是蓄谋已久,相逢却如此出人意表。
《玫瑰花宣言》:“我自愿献身人类命运,接受基因实验,接受一切形式的辅助生殖手段,为人类族群延续事业奋斗终身。” 所有基因合格的女性都要承担生育的职责,无关爱,只关乎生存。末世降临,我们一直以来遵循的道德伦理是否依然适用,文明即将凋零,女性要不要为了人类的延续,放弃生育自由。
夫人的玫瑰花凋谢了,但他希望上校仍然是那个上校。
辩驳与抵赖他早已经看惯,质问和愤怒是他每天都要遇到无数次的东西。但他第一次看见那样一双眼睛,他没有质问,也没有不解,只是哀伤。哀伤中又有天真的平静,仿佛只要他开口说出一个理由,他什么都接受,什么都原谅。
他是审判我的人。
曾经有过那样一秒钟——在那一秒种里,审判者把手枪留给了一个异种,他背叛了一生的信念来爱他。
这个时代在杀人,但人类本身也在杀人。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了解另个一个人,但人类一直在尝试相互了解。这也是一种快乐,像在淋同一场雨。
人类就是人类,他想。他知道基地无药可救,他知道人类穷途末路。可他们也真是永垂不朽。
望着那团孢子,陆沨轻声道:“他是个蘑菇。” 他声音沙哑,却像有无尽的怜惜和温柔:“他只是个......小蘑菇。”
从头到尾都是荒谬,可辉煌的曙光倾泻而下,他们在彼此的眼里忽然遍身通明。
人类利益高于一切。
“我希望你不要用欧兴用的标准去判定别人能力的上限。”
但是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样,它使求生者横死,仁慈者杀戮,求真者绝望。
他声音微微沙哑:“你们约定了什么?” “如果有一天,北方基地的审判者来到这里,” 波利道:“......就说安折自由远去。”
他从不可知之处来到人间,像是为了受难。但人间的苦难不会损伤他的任何本质。
“基地安全了太久了。” 诗人仍眺望着远方:“我总是忘记安全才是暂时的,危险是永远的。活着并不是我们应得的,活着是恩赐。”
“不要温和的走入那个良夜。我们应在日暮之时燃烧。怒斥、怒斥光阴的消逝。尽管智者深知黑暗终将到来。尽管他们说我话语无法再迸发出闪电。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人类利益高于一切,不是对一个人的仁慈,是对人类整体命运的仁慈,这才是永不动摇的信念的来源。” 瑟兰的声音很轻,也微哑:“我衷心希望一百年后的人们不必面对我们现在面对的一切,如果那时还有人类存在。”
等极光再亮的时候,上校就回来了。
愿你们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