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月十五日,我开始对这座岛作更仔细的踏看。我首先向小溪的上游走去。我前面提到过,我在这儿把几张木筏靠上岸。我沿溪走了约莫两英里光景,发现潮水一点都没有涨到这儿,它完全是一条流着活水的小河,水质又清又好。不过,眼下正是旱季,小河中有几处地方几乎没有水,至少不可能使水流到任何小河里去;这是一眼就可以看清楚的。
在这条小溪岸边,我看到许多可爱的草原,或者说草地,平坦、光滑,覆盖着绿油油的草。在那些草地的高耸部分,紧挨着更高的坡地,可以设想,河水在那儿从来没有溢出过。我在那些草地上找到了烟叶,绿油油的,茎长得高大粗壮。还有其他各种各样我不认识,或者说没见过的植物,它们也许各有用处,但是我不明白。
第二天,十六日,我又沿着原路走去;走到了比昨天远一点的地方,发现小溪和草地到头了,这一带的树比前面的更多。在这儿,我发现了各种不同的水果,尤其是发现地上有许多甜瓜,树上有葡萄。葡萄藤的确伸展在一棵棵树上,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眼下正长得又大又圆,成熟、饱满。这是一个叫人惊奇的发现。我一见它们,真是好不欣喜,但我的经验提醒我,这东西不能多吃,因为我记得在巴巴里海岸那会儿,吃葡萄吃死了几个我们英格兰人,他们是那儿的奴隶,死于腹泻发烧。但我找到一个极妙的处理这些葡萄的办法,这就是,把它们在太阳下晒成干,把它们作为葡萄干保存。我想,而且事实上也是这样,在没有葡萄的日子里,它们是既好吃,又对健康有益。
我在那儿待了一夜,没有回我的住所。顺便提一下,我可以说,这是第一夜,我不在家里睡。夜晚,我采用了我想出的第一个办法,爬到一棵树的树叶中间,在那儿我睡得很好。第二天早晨,我继续去踏看,根据山谷的长度来估计,我将近走了四英里,仍然是往正北方向走,在我的北边和南面都是山脊。
我发现,现在我有活儿干了,来采集水果和运回家去。我决定贮存一批酸橙、柠檬和葡萄,供我雨季享用。我知道雨季快要来了。
为了把这件事情办成,我采了一大堆葡萄,堆在一个地方,又采了比较少的葡萄,堆在另一个地方,又采了一大包酸橙和柠檬,放在另一个地方,然后每种拿了一些,向家里走去,决定去拿一个袋子或者我能制造出的随便什么东西再来,把其余的也运回家。
在野外走了三天,我回到了家里(因为我现在一定要这么叫我的帐篷和山洞了),但是,在我到家以前,我的葡萄都给糟蹋了。葡萄饱满,汁水分量重,它们都碰破和擦伤了,绝大部分都没法吃了。至于那些酸橙,倒没有损坏,不过我只能带一些。
第二天,是十九日,我回到那儿,带着两个我自己做的小袋子去把我的收获运回家。没想到我来到我的那堆葡萄跟前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我采集的时候,葡萄是那么饱满和新鲜。现在我却看到它们被撒成一地,踩得稀烂,这边一些,那边一些,全被拖开了,还被吃掉了许多。根据这个情况,我断定附近一带有野兽,是它们干的。不过,到底那是些什么野兽,我可说不上。
我发现我既不能把葡萄堆成一堆堆,又不能用袋子把它们装回去,因为堆成一堆堆,它们会被糟践,而装在袋子里运走也不行,它们会给自身的重量压烂。不过,我采用了另一个办法,把采到的大量葡萄挂在一枝枝伸出去的树枝上;这样,它们就在太阳下被晒干。至于酸橙和柠檬,我拿得动多少就拿多少,把它们运回家去。
这次外出回家后,我满心欣喜地思量着那个遍地鲜果的山谷和那可喜的地形,思量着在那小河和树林旁遇上暴风雨的时候就会更安全,并且得出结论,我当初选定建造我住所的地方,显然是这一带最糟糕的地方。总的说来,我开始考虑搬家,要是可能的话,要在岛上这个遍地鲜果的可爱地带找一个同我现在的住所同样安全的地方。
这个想法长时间地逗留在我的脑子里,有一段时间,我陶醉在这个想法中,因为这个可爱的地方一直引诱着我。但是,我做了一番更深入的观察后,考虑到我现在住在海边,至少在这儿可能产生对我有利的事情,还考虑到我因为交上坏运,才流落到这儿,也许有其他几个交上同样坏运的倒霉蛋也会流落到同一个地方,尽管几乎没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然而,把自己圈在岛中心的山冈和树林中间,岂不是提前自我监禁吗,会使遇见别人从几乎没有可能变成绝无可能,所以我再怎么着也不该搬家。
不过,我迷上了这个地方,在七月份剩下的那些日子里,把许多时间都花在那儿。尽管前面说过,我改变了主意,决定不搬家了,然而我给自己建了一所小屋。在小屋的周围,但是同小木屋隔得远远的,修起一圈牢固的栅栏,是我的手刚够得着的双层栅栏,桩子打得很结实,中间填满砍下的树枝。跟以前一样,我用一把短梯翻进去。这样一来,我现在自以为既有乡间住宅,又有海滨住宅了。这个活儿我一直干到八月初。
我刚完成那圈栅栏,开始享受我的劳动果实,雨季就来了。我只得守在第一个住所里,因为尽管我按照第一座帐篷的模样又用一张帆做了一座帐篷,而且搭得很好,然而我在乡间住宅里没有挡暴风雨的小山,在雨大得实在不行的时候,后面没有可以撤退的山洞。
我说过,约莫八月初光景,我盖好了我的小屋,开始享用了。八月三日,我发现挂在树枝上的葡萄都已经晒干了,确实都成了好到极点的太阳晒干的葡萄干。我随即动手把它们从一棵棵树上取下来。真是好运气,我竟然干了这件事情,要不,接着来的大雨会把它们一股脑儿糟践了,我就会损失最好的那部分过冬的粮食,因为我有两百多大嘟噜葡萄干呢。我刚把它们全都从树上取下来,把大多数运到家中那个洞里,就开始下雨了。这天是八月十四日,从这天起,或大或小地天天下雨,一直下到十月中旬,而且有时候,雨下得那么猛,一连几天,我没法走出山洞。
从八月十四日到二十六日,雨下个不停,所以我没有外出,现在我非常小心地应付,免得自己被淋得稀湿。老是关在家里,我的食物短缺了,我只得冒险出去了两回,有一天打死了一头山羊。昨天,那是二十六日,找到了一只很大的乌龟,这对我可是美味佳肴。我的三餐是这样安排的:早餐,我吃一嘟噜葡萄干;午餐,我吃一块烤山羊肉或者烤海龟肉,因为我没有煮或者炖的容器,所以没法煮或者炖,真是极大的遗憾;晚餐,我吃两三个玳瑁蛋。
我被雨季困在家里这段时间里,每天干上两三个钟头,扩大我那个洞,渐渐地开出一条通往一侧的道路。最后,这条路通到小山外面,我就做了一扇门,或者说一个出口,它在我的栅栏,或者说墙外面。我就这样进出了。但是,我在这样防备不严密的地方躺着,却不完全放心。因为按照我以前的安排,我是处在全封闭的状态中的,而现在我却以为,自己是毫无保护地躺着,任何东西都可以不受阻拦地闯进来对付我。然而,我又不知道该害怕什么生物。我至今为止在这座岛上看到的最大的野兽是山羊。
九月三十日——我现在终于遇到了这个不幸的登岛纪念日。我把刻在木桩上的刻痕加起来,发现我已经在这儿的海岸上待了三百六十五天了。我把这天当做庄严的斋戒日,把它挑出来举行宗教仪式,带着最严肃的谦卑的心情趴在地上,向上帝忏悔我的罪孽,承认他给我的公正的惩罚,还向上帝祈祷,要求通过耶稣基督对我行行好吧,至少有十二个钟头不吃一丁点儿东西;一直到太阳下去以后,我才吃一片饼干和一嘟噜葡萄干,然后上床去睡,像开始这一天那样结束这一天。
我在这以前的时间里一直不遵守安息日制度,起先是因为我的脑子压根儿没有宗教观念,过了一些日子,我忽略了把一个个礼拜区分开来,没有把安息日的刻痕刻得比一般日子的长一些,所以也确实分不清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了。但是,现在像前面说过的那样,把日子加起来一算,我发现在这儿已经有一年,我就把日子一个个礼拜分开,每七天标出一个安息日。不过,我算到最后的时候,发现在我的计算中,漏掉了一两天。
在这事发生不久以后,我的墨水就快要用完了,所以我只得满足于更节省地使用,只记下我生活中最值得注意的事情,不再继续逐日记录其他的事情了。
雨季和旱季现在对我来说,显然有规律可遵循了。于是,我学会把它们分开,好做不同的准备。不过,我在这么办以前,是花了代价才获得这一切经验的;我将叙述其中一次我做过的最叫人沮丧的尝试。我提起过,我贮存了一些大麦和稻子的穗子。当初,我大吃一惊地发现它们冒出地面,还认为它们是凭空长出来的哩,估计有约莫三十茎光景稻谷和约莫二十茎光景大麦。现在,我认为在雨季以后播种正是时候,太阳正在它南方的位置,在离我愈来愈远。
于是,我就用那把木锨尽可能地挖了一片地,把它分成两个部分,就着手播种了。在播种的时候,我偶尔想到一开始不该把种子一股脑儿播下去,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播种最好,所以只播了三分之二光景,两种种子各留了约莫一把光景。
我当时干了这件事情,使我后来大为欣慰,因为我这一次下的种子颗粒无收,因为接着来的是旱季,种子播下去以后,地里没有一点儿雨水,没有水分帮助它们生长,始终没有长出地面。直到雨季再来,它们才成长起来,好像是播下去才不久似的。
发现我的第一批种子没有长出来,我认为,不问可知,这是干旱的原因,我另外找了一片比较潮湿的土地,再做一次尝试。我在新盖的小屋附近挖了一片地,在二月里,稍微比春分早一些日子,把其余的种子播下去。这样,在三月和四月下雨的月份里,就有雨水滋养它们了,它们长得欣欣向荣,收成也十分可观,但是我只剩下那一点儿种子,而且还不敢把我所有的全都种下去,我终于收得也不多,我的整个收成两样都没有超过一加仑。但是,经过这次试验,我掌握了种庄稼的本事,已经确切地知道,什么时候播种最好,我就可以摸准一年两回的播种期和一年两回的收获期。
这些庄稼在生长的时候,我却有了一个小小的发现,这个发现以后对我倒挺有用处。雨季一过,天气开始稳定,这约莫是在十一月吧,我到原野上去看我的小屋,尽管我已经有几个月不去了,然而我发现一切未变,跟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一圈我修建的双层栅栏不但仍然牢固和完整,而且我从长在附近一些树上砍下来的树枝做的木桩竟然全都又活了,还长出了长长的枝条,就像柳树被剪去树冠后第一年通常会长出的枝条那样。我从那些树上砍下了枝条做木桩,但是我却说不上它们叫什么树。我感到惊奇,但是非常高兴地看到那些幼树在成长;我给它们修枝剪叶,使它们的形状尽可能地长得一模一样。这真是叫人难以相信,三年以后,它们组成了一幅多么美丽的景致。虽然这些栅栏组成的圈子直径有二十五码长,而那些树——我现在可以管它们叫树了——很快就笼罩着围在栅栏内的那片土地。树荫遮天,毫无缝隙,整个旱季待在它的下面,好不舒坦。
这使我打定主意,再砍一些木桩,做一个半圆形的栅栏,围着我的墙(我是指我的第一个住所)。我干成了。我把那些桩子,或者叫树吧,排成两排,离我原来的栅栏约莫八码光景。它们很快地生长,起先成为我的住所的一个巧妙的遮盖,后来变成一道防御工事。有关情况,我将在下文中按次序一一交代。
我现在发现,一年中的季节,可以大致分成,不像在欧洲那样,夏季和冬季,而是分成雨季和旱季。情况大致如下:
二月半三月四月半四月半五月六月七月八月半八月半九月十月十月半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半雨季受阵风的影响,有时候长一些,有时候短一些。不过,这就是我大体上的观察。我根据经验发现在雨中外出对身体有害以后,就注意在事前准备好食物,这样就可以不冒雨出门了。我在雨季尽可能多地待在户内。
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有许多事情要干,而且在这时候干,也挺合适,因为我发现有许多东西我非常需要,但是只有靠辛苦和持久的劳动才能做出来;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尤其是,我尝试了许多办法,试图做成一个箩筐。我砍了一些比较细小的树枝,发现它们完全中意,正是好得不可能再好了。因此,我下一次去的时候带了一把短柄斧,准备砍上一批。我很快就找到了一批,因为那种树那儿很多。我把那些细树枝堆在我那圈栅栏里面晒干。等到它们适合使用的时候,我才把它们运回洞去,下一个雨季,就在那儿,尽我所能编出许许多多箩筐,用来运土,或者用来搬运或者存放我需要的任何东西。尽管我编的那些箩筐不怎么漂亮,然而相当合用,我很中意。就这样,我以后一直很注意,不让我的箩筐一个不剩。我的哪个柳条筐一坏,我就再编一些,尤其是我编造了一些牢固的深箩筐,等我后来有了一定数量的谷物的时候,就拿它们代替袋子,把谷物放在里面。
我克服了这个困难,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来干好这份活儿,接下来,就动脑筋,想办法,要是可能的话,怎样来满足我的两个需要。我没有任何可以盛液体的容器,只有两个几乎装满朗姆酒的桶和几个玻璃瓶,有几个是普通尺寸的,还有几个是盛水、盛酒和带盒的方瓶。我没有一个可以煮东西的像锅那样的器皿,只有一把大壶,那是我从船上取出来的。它太大了,没法用来派我想要派的用处,这就是,给我自己煮或者炖一点儿肉汤。第二件我想要的东西是一个烟斗,但是我造不出来。不过,我还是终于也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整个夏季或者说旱季里,我一直在用木桩建造我的第二个栅栏和编造柳条筐;不过,又冒出了另一件事情,它耗去了不少时间,真叫人难以想象,我能节省出这么多的时间。
我前面叙述过,我有一个大心愿,巴不得踏看遍全岛,曾经沿着小溪往上游走,一直走到我造小屋的地方,在那儿我可以在一片空地上远眺在岛另一面的大海。现在我决定穿过那片土地,一直走到那一面的海边,所以带着我的枪、一把短柄斧、我的狗和比往常多的火药与子弹,还在袋里带着两块饼和一大嘟噜葡萄干作干粮,开始出发。我一走出前面说过的我那座小屋所在的山谷,就看到西面的大海。那一天,天气晴朗,我清楚地看到了海上有片陆地,是岛屿呢还是大陆,我说不上。但是,它耸得很高,从西面向正西偏西南伸展出去,隔得很远,据我估计,要隔开不亚于十五到二十里格。
我说不上这可能是在世界上的什么地方;不过,我知道它一定是在美洲境内,根据我的全面观察,我断定是在西班牙领土附近,也许居住在那儿的全都是野人。要是我当初在那儿登陆的话,也许情况比现在更糟糕,所以我默默地承认上帝的安排。我现在开始承认一切安排出于上帝之手,而且相信他的安排是最好的。得了,我用这个想法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打消了这个使自己苦恼的念头,不再痴心妄想地巴望上那儿去。
暂时搁下这事以后,我考虑到那片土地要是属于西班牙领土的海岸的话,那我早晚肯定会看到船只经过的,不是从这个方向开,就是从另一个方向开。不过,要是它不属于西班牙的话,那么,这是西班牙领土和巴西之间的野人居住的海岸线。说真的,那些野人是最要不得的,因为他们是食人者;凡是落入他们手中的人,都免不了会被杀害和吃掉。
我这次出去走了一趟,觉得心情大大地痛快了一下。我在一些低地里发现有野兔,我看是野兔嘛,还有狐狸,但是它们都同我遇见过的不一样,我也不敢吃它们,尽管打死了几只。但是,我用不着去冒险尝试,因为我并不缺乏食物。我的食物好得很嘛,尤其是这三种,这就是,山羊、鸽子和玳瑁,或者叫海龟。这些,加上我的葡萄干,按人数的比例来说,铅顶大厅市场也没法提供比我更丰富的饭菜。
我一来到海滨,就惊奇地看到我原来是在岛的最糟糕的一边接受命运给我安排的生活,因为这儿海岸上确实到处都是玳瑁,简直多得数不清,而在岛的另一边,我在一年半内,只找到了三只。这儿还有数不清的各种禽鸟,有一些我以前见过,有一些以前没有见过,有许多鸟倒是很好吃,只是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只有那种叫企鹅的,我是认识的。
我回去的时候,没有走原路,而是另挑了一条路;这样,我在熟悉这片原野的地形之后,就不可能摸不着回我第一个住所的道路了。但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在走了约莫两三英里以后,我发现一直往下,往下走,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山谷。周围都是山冈,山冈上都是树,除了靠太阳的移动以外,我没法辨认我在向哪个方向走,甚至看太阳也不行,除非我知道得很清楚,在这一天的什么时间,太阳在什么方位。
更不幸的是,这三四天来,天气一直雾蒙蒙的,不可能看到太阳,我很不自在地转来转去,最后不得不摸到海边,找那根木桩,接着从原路回去,然后慢腾腾地回家去。天气热得异乎寻常,而我的枪、弹药、短柄斧和其他东西很沉。
在这次出门期间,我的狗突然袭击了一头小山羊,扑住了它;我跑过去,把它逮住,从狗爪下救出了它的性命。我很想把它带回家去,要是我办得到的话,因为我时常在盘算,我是不是可能弄到一两头小山羊,这样就可以养出一群驯化的小山羊来,等我的火药和子弹用完以后,靠它们我可以有羊肉吃。
我给这头小家伙做了一个颈圈,还用一条细绳(这绳是我用纱做的,而且总是随身带着它)系着它,一路牵着它走,虽然花了不少力气,直到我回转我那绿荫深深的住所。我把它圈在栅栏里以后,就回家了,因为我急着要回家去,我离家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真是没法形容,我回到老家,躺在我的吊床上,是多么心满意足。这次小小的流浪,没有固定的地方歇息,使我一直不舒服。同这次流浪相比,我自己的房子——我对自己是这么称呼它的——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住所了。它使我感到我周围的一切都叫人这么舒服,只要命运安排我待在这座岛上,我决定不要走得离它太远。
我在出去了不少日子以后,在这儿待了一个礼拜,休息和美美享用一下伙食。在这段时间,大多数时间花在为我饲养的鹦哥做笼子这份力气活儿上,它现在开始变得驯顺了,而且同我非常熟悉。接着,我开始想起那头可怜的山羊,它还被圈在我那个小栅栏里哩,决定去把它带回家,要不,就给它一些吃的。我随即出发,发现它还在我留下的地方,因为说真的,它不可能走出去,但是由于缺少吃的,差一点饿死。我继续喂养着它,这小不点变得这么可爱、这么温和、这么亲切,反正从这时起也变成我的一头家畜了,以后始终没离开过我。